【蔺靖/胡靖】作茧
画中人 伪后续,我也不知道为啥写这么奇怪的东西。
此篇可独立观看,但千万不要当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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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一切都泛着诡异的黄,让人想起大漠的风沙,偏又没有大漠的喧嚣,死一般的寂静。
两条腿徒劳地往前迈步,记不清已经重复了多少次。
除了腿略显沉重,胡八一并没有其他的不适,不知疲倦,不觉饥渴。
时间也仿佛停滞了。
胡八一原地把自己摆成了一个“大”字,直直地盯着头顶不能称之为“天”的那片混沌。
见了鬼。就算是个梦,也该醒了吧。
正眯着眼歇息,忽的一片白色衣角晃过。
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件不是黄色的物什,胡八一下意识伸手去捞……抓了个空。
翻身一个鲤鱼打挺,胡八一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。
那人却丝毫不在意胡八一的戒备,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,刷地一声打开,慢悠悠扇了几下,好似这里并不是天地难辨的一片昏黄,而是西湖烟雨,画舫楼台;眼前也并不是穿着背心裤衩一脸写着你到底哪根葱的糙汉子,而是歌舞环佩,莺莺燕燕。
胡八一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。摆这么副潇洒公子的样儿给谁看呢,老子又不好你这口。穿得像个卷筒的卫生纸,腰下面就是脚。五官虽然勉强能看,配上这么张大脸,还整个高深莫测的表情,怎么看怎么欠揍。
果然有些人就是天生八字不合,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烦。
再怎么不顺眼,胡八一也没幼稚到见面拳头打招呼的地步,只把眉一挑,好整以暇地等他开口。
“你可知此处何处?今夕何夕?”
胡八一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感觉跟这人说话得把自己憋出鼻炎来。
但他明摆着知道些什么。胡八一忍了又忍,把将这人一脚踢飞的念头在心里倒来倒去几个来回,越发抓心挠肝。
蔺晨似看出了胡八一所想,颇为嫌弃地从上到下打量了胡八一一眼。这一眼跟丈母娘初次见女婿一样,满脸都是自家白菜被那啥拱了的痛心疾首。
胡八一摸摸口袋,掏出压折了的半根烟,凑到鼻子底下深吸两口。要不是只剩了这半根,估计他得张嘴嚼。
“春宵一度,销魂入骨,自此夜夜沉迷。”
胡八一猛地抬头,眼里凶光毕现。
“想起来了?”
那人光是在画上的样子,就让人心神荡漾。真到了嘴边,如何把持得住。
那般滋味,真是死了也甘愿。
所谓食髓知味,不外如是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蔺晨用扇子点了点胡八一,又指了指自己。
“你也许不是最后一个,而我,却是第一个。”
胡八一眼一沉,仔细观察眼前的人。这人虽全身都写着不靠谱,但话里不经意间带出的那点落寞,全然不似作假。
没人会编造谎言把自己的伤疤揭给别人看。胡八一放下了那点怀疑,开始听蔺晨讲故事。
故事的开头很俗套,无非一见钟情的戏码,多情江湖客一见倾心,无奈对方居然是货真价实的皇子,好生上演了一番话本里的有缘无份。
故事的结尾也乏善可陈,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的戏文早已唱烂。如果,这就是结局。
如果没有新帝的英年早逝,如果没有心里的忿忿,如果不是最后的动用秘术以画囚魂。
“可我却忘了,或者说不愿去想,那么骄傲的人,怎么会甘心生生世世囚在一幅画里。他本应喝完孟婆汤,走过奈何桥,平静地奔赴茫然不可知又充满希冀的下一世。而不是在这什么都没有的画里打磨掉所有棱角,在永恒的时间里渐次枯萎。”
“可是术已成,不论我怎么后悔,都没有回头的余地。”
当年的红衣少年,扬鞭策马,翩若惊鸿。
蔺晨苦笑,眼里流出几分怀念的味道,稍纵即逝。
胡八一是个实打实的糙汉子,却莫名地看懂了这一眼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。
“所以,他是在惩罚你?”
蔺晨摇摇头,“他不是那样的人。只是画里的时间太漫长,漫长到让人只剩下了本能。而他,终于有了一次随心所欲的机会。”
天地微晃,蔺晨眼底突然像被春风吹皱的湖水,漾出一抹温柔。
“他回来了。”
本是我的错。既已如此,你高兴便好。但这个人会让你高兴吗?
不过,无论如何,如今这样,也算是天长地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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