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mon juice

【凌李】夜

凌远做好了一整桌子菜，红烧肉，清蒸鱼，大闸蟹，都是熏然喜欢的。凌远摘下围裙，满意的笑了笑。

摆好两副碗筷，凌远坐下，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，掏出手机。

——熏然，我做好饭了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

——今天可是咱们认识三周年的纪念日，不许加班啊。

凌远放下手机，一手抚额，不想再多看手机一眼。

天色渐渐暗下来，窗外万家灯火，星星点点。桌上的菜也慢慢凉了下来，不再冒着热气，凌远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，任凭黑暗将自己包裹。

人生，好像就如这夜色一般，压抑得让人窒息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凌远本不想理会，却在一瞥之后再也无法移开目光。

——熏然。

凌远颤抖着手拿起手机，两次想点开却又猛地缩回，眼睛模糊得要看不清。

凌远闭了闭眼，点开短信。

——你好，我是李熏然，请问你哪位？

几乎是迫不及待的，凌远抖得厉害的手拨通了那个号码。

——熏……熏然？

——嗯，我是。请问你哪位，找我有什么事吗？

听到熟悉的声音，凌远完全无法思考，泪水夺眶而出。

——我是凌远，你在哪？

凌远…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，好像是那个第一医院的院长？李熏然想了想，对方这么激动，说不定有什么急事。

——我刚下班，现在在警局门口，你……

——你在那别动！等我十分钟，我马上过来！

李熏然有点摸不着头脑，但对方听上去不像开玩笑的样子，可能真有什么要紧事，便就在门口等着。

十分钟过去了，半小时过去了，一小时过去了。

李熏然想了想，今天也没什么事，不如去第一医院看看，万一有什么案情也好处理。

凌远连外套都顾不上拿，顶着晚风一路小跑发动车子，闯了一整道的红灯，十分钟赶到了警局。

夜色渐浓，警局门口什么也没有。偶尔有一两个加班的警察路过。凌远再次点开那个号码。

——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，请查询。

凌远一遍遍地打过去，永远是机械的女声。

凌远疯了一样抓住身边路过的人——熏然呢！你看见熏然没有！

小警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一愣。仔细一看，是第一医院的凌院长，不由得难过起来。

“凌院长，副队他……唉……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，您还是看开一点，副队若是还在，肯定也不想看见您这个样子。”

凌远颓然地跌坐在夜色里。

是啊，已经过去了……快一年了吧。鲜花食人魔案过去了快一年了，熏然也走了……快一年了。

凌远想起来了。

三年前的今天，有个小警察跑到医院里，问自己打电话找他有没有什么急事。

看到他的那一瞬间，仿佛看到了黎明。

自己是怎么说的？——要一起吃饭吗？

原来所有的一见钟情，都是命中注定。

原来是另一个自己把这道光带进了自己生命里。

可是，既然是必然，为什么要如此短暂。

自你离开，再无光明。

只余永恒的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