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mon juice

【蔺靖】面馆

小甜饼贺六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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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镇东头新开了家面馆。

掌柜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，一身粗布麻衣愣是被他穿出了几分贵气，连坐在门槛上啃鸡爪子都啃得一派优雅。

偏偏他还毫无自觉，没事就坐在门口眯眼晒太阳，惹得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垂着眼偷瞟，不知撞坏了多少摊子。

什么？你问他有事的时候都干嘛？他能有什么事，活儿全被大厨一个人干了。

大厨除了煮面，还兼着帐房，小二，采买数职，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，腰都跑细了。

细没细不知道，反正见过他的人都觉得还能再细一点。

大厨也端的是一副好相貌，只可惜总被刘海挡了小半张脸，看不真切。

大厨说这样显脸小。不知是被哪个缺德鬼忽悠的。

忘了说，这面馆除了面，只有酒，连个下酒菜都不卖。

酒确是好酒，据说是大厨亲手酿的，每每开坛，镇西的黄狗都比平时叫得欢。

面是削面，刀功漂亮得过分，齐齐整整，一片片分毫不差，拿清水煮开，撒一把葱花，滴上两滴油，倒也像模像样。

至于味道，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，反正掌柜的从来不吃。

小镇上来了这么两个人物，不是没被说媒的惦记。

张大娘来的时候，掌柜的正吃得欢，油星子沾了一点在嘴角，大厨伸出右手拇指轻轻抹了抹，然后放自己嘴里吮了吮。

张大娘庆幸自己眼尖，趁没被看见转头就走。

王大娘过来那会儿掌柜的不在，大厨把柜台擦得干干净净，正倚着作画。

王大娘走近一看，画上的人半靠在桃花树下，抱着个酒坛子，笑得一脸张扬，不是掌柜的又是谁。

得，都这么近了大厨还没发现，只顾盯着画上的人笑。

王大娘讪讪地走了。

李大娘正撞上掌柜的揉搓盆子里的衣服。

没来得及说话，大厨扛着袋面粉回来了。

大厨笑着打了个招呼，放下面粉，舀水帮掌柜的洗手，又在自己衣服摆上寻了块干净地方，握着掌柜的手认认真真把十指一根根擦干，末了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，塞到掌柜的手里，自己接过盆子干活。

李大娘老脸一红。

毕竟酒不能当饭吃，面馆生意时好时坏。

掌柜的也不愁，只揣着点心盯着大厨笑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
大厨更不愁，挣的钱够给掌柜的买吃的就心满意足。

实在不够，还有自己煮的面呢，总不会饿着他。

你说掌柜的不吃？胡说，自己喂的他明明就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