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mon juice

【凌璞】后来（中）

凌远上超市买了两套睡衣，想了想又拿了洗漱用品，拎着袋子开门。

石太璞把自己缩在沙发角，低垂着眼，半张脸没进阴影里。

碗里的饭吃完了，菜动得很少。

凌远皱皱眉，“怎么不多吃点，你伤还没好。”

石太璞抬起头，声音带了点犹豫，眼神却清澈见底，“我本不该瞒你，只是此事甚是离奇，我也不知从何说起……”

“没事，慢慢说。”

漫长的沉默。

凌远清了清嗓子，“所以，整个过程就是，你被狼妖打伤，醒来就发现到了这个世界？”

石太璞很无辜地点点头，“打扰了非常抱歉，我确是无处可去。”

凌远站起身，“我教你用浴室的东西，你伤口不能沾水，凑合擦一下。客房是现成的，你先休息。”

凌远夹着根烟站在阳台上，也不去吸，由着它一截截慢慢燃尽。

比起事件本身，凌远更震惊的是，自己作为一个无神论者，居然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解释。

安顿好石太璞，凌远关上卧室门。想了想又打开一条缝隙，万一晚上有什么状况也方便。

李熏然在放烟花。手深得长长的，点上捂着耳朵往回跑，边跑边笑。

可是点到第三个，手还没缩回来，倏的一声爆炸声。

“不，不要，熏然……熏然！……”胸口怎么闷得这么难受，喘不过气来。

突然一股暖流把自己包围，带着点莫名的安定感。

看见凌远慢慢平静下来，应是睡熟了。石太璞长舒一口气，收了指间缓缓流转的光晕，擦擦头上的汗。

闹钟响起，凌远看到的就是倚着床角坐在地上的人半眯着睁开眼，迷迷瞪瞪抬头，长发垂下来挡了半张脸，愈发显得自己欺负他似的。

胡闹。

伤还没好就坐在地上睡，还要不要命了。

凌远板起脸正想训斥几句，石太璞低下头，犹豫着开口，“我听见你这边的声音，许是做噩梦了，就用了点法术，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，真的很抱歉。”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急急忙忙说到，“没有危害的，小时候我师傅就这么哄我睡觉……”声音越来越低，还不好意思地摸摸头。

凌远回忆起那股暖意，本就三分真七分假的脾气彻底散了个干净，心里有点软，一时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。

“那个，你回去躺会儿，早饭好了叫你。”凌远起身洗漱，简直称得上落荒而逃。

电砂锅里的粥熬了一晚上刚刚好，凌远下楼买了几个包子，琢磨了一下又煎了个鸡蛋。

“吃饭吧。我去上班了，你先看看电视，中午会有人送外卖……送吃的过来，你开门就行。遥控器会用了吧？”

石太璞点点头，“你不吃吗？”

“我路上吃。”

凌远已经很久没在自己家餐桌上吃过饭了。他怕看见对面椅子空荡荡的样子，那让他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样无法下咽。

下午凌远准点下班回家。家里多了个对现代科技一无所知的小家伙，虽然他表现出了过人的学习能力，到底让人不放心。

凌远的担心是多余的，石太璞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，听见凌远开门的声音眼睛一亮。

“hi，是这么打招呼吧，对吧，我今天学了好多说法呢。”石太璞板起脸，“天塌下来，有个子高的人顶着。”

凌远有点想笑，突然觉得心情也没那么糟糕。

晚饭时候，凌远依旧夹了根烟去阳台，只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。石太璞没说什么，眼神一下就黯了。凌远手上的烟拿起又放下，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。

第三天，石太璞忍不住了，“如果，我是说如果，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饭，我可以等你吃完再过来。”整张脸上没有表情，眼睛都失了光彩。

凌远叹口气，拍拍石太璞的肩，“别想这么多，是我自己……唉，不说了，吃饭吧。”

凌远坐到石太璞对面，看他吃得很认真的样子。

石太璞总是很安静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安静，带了点生人勿近的意味。但是他看着自己的时候，眼神又那么柔软。

他跟熏然真是一点也不像。

凌远一惊，自己为什么会拿他跟熏然比较？

这个念头让他心慌。凌远摆摆头尽量不去想。

不过，坐下来吃饭，好像也没这么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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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好的下变成了中……